你一定见过这样的场景——一群老大爷围在一个象棋摊前,对着桌上的红黑势力指点江山。情绪激动者,甚至要上前去抢夺棋子指出错误,恨不得自己来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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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你一定想象不到,象棋,这款起源于中国,别名中国象棋的棋类益智游戏,居然被印度申遗了6次,而且申遗理由竟然是中国古代没有大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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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着满满一副象棋棋盘里,你们就看见两象呗?棋盘上还有两个炮呢?要不咱再论论四大发明中的火药?
且不说象棋的“象”字,不是单单指大象那么简单。早在黄河流域出土文物中就有商王捕猎大象情景,后续殷墟出土的兽骨里更是有完整的大象骨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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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这申遗理由也根本站不住脚!
中国象棋起源已久。古代《易经》原有一篇《象经》,虽然丢失在了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失了传承,但在清人的《易》著中,仍可见《象经》曾经存在的痕迹。
▲《易经》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若以《易经》为象棋之源,便是已经将象棋的起源上推到西周时期了。但还有更早的说法——象棋的“象”是一个人,他是舜的弟弟,喜欢打打杀杀,进而发明了一种用来模拟战争的游戏。因为是他发明的,很自然也把这种游戏叫做“象棋”。
研究象棋起源的学术中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象棋可上推到春秋时期,并认为象棋是模仿当时兵制而产生的。他们的依据是,象棋的“象”,是“象征”的意思,而与动物象无关。
就像古时候以舞蹈象征战斗,则名“象舞”,而以著棋象征战斗,则名为“象棋”。象棋各子的得名,也是由象征不同兵种而来的。这种情况正好与春秋时期的兵制,即将、帅、车、马、士、兵、卒等相吻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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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古籍的可靠记载,象棋在战国时期就已经流行了。汉代刘向的《说苑·善说》中就记载了战国孟尝君下象棋的事,曰:“雍门周调孟尝君,足下燕则斗象棋,亦战斗之事乎。”
▲孟尝君画像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战国时的作品《楚辞·招魂》中也有“蓖蔽象棋,有六薄些”的句子。所有这些都说明在战国时期“象棋”已经成为一项经常的活动了。
所以对于以中国古代没有大象为由来申遗象棋的印度,只能说一句:我中华汉字文化博大精深,此象非彼象呀。
唐朝时流行的象棋,棋子是立体象形的,这从唐肃宗时的丞相牛僧孺所著《玄怪录》一书中关于岑顺的梦幻故事可以得到证实。而现代的象棋型式,直到宋代方才制定。
宋代的理学家程颢有一首咏象棋的诗说:“大都博奕皆戏剧,象戏翻能学用兵。车马尚存周戏法,偏神兼备汉官名。中军八面将军重,河外尖斜步卒轻,却凭纹楸聊自笑,雄如刘项亦闲争。”
他诗中还没提到炮,炮之一子,是在中国人发明了火药火器之后,才作为兵种加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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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北宋,便进入了象棋百家争鸣、百花齐放时期,当时的象棋有大象戏与小象戏,皆已有炮棋子。之后象棋更平民化,不少文人雅士都喜爱下象棋,下象棋者更成为一种职业。
▲大象戏图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至南宋,象棋一词才开始指的是中国象棋。南宋时,小象戏已成为象棋的形式,将帅待在九宫底,已有“士”这个棋子。陈元靓《事林广记》中,记载了最早的两局完整的象棋棋谱和最古老的排局“二龙出海势”。
▲二龙出海势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经过近百年的实践,北宋末期,象棋定型成近代模式:32枚棋子,黑、红棋各有将(帅)1个,车、马、炮、象(相)、士(仕)各2个,卒(兵)5个。
南宋时期,象棋“家喻户晓”,成为流行极为广泛的棋艺活动。李清照、刘克庄等文学家,洪遵、文天祥等政治家,都嗜好下象棋。宫廷设的“棋待诏”中,象棋手占一半以上。民间更是有称为“棋师”的专业者和专制象棋子和象棋盘的手工业者。南宋还出现了洪迈的《棋经论》、叶茂卿的《象棋神机集》、陈元靓的《事林广记》等多种象棋著述。
▲南宋官窑象棋子“兵”
《易》书中的《象经》已失传,棋盘制式不得而知,现在有典籍记载的较早的象棋棋盘是诸葛亮发明的三国象棋。棋盘上棋子的主将有:魏、旗;蜀、火;吴、风,主题很明确。
▲三国象棋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根据后续出土的文物,可知唐代的棋盘是由八乘八黑白相间的64个黑白方格组成,棋子在方格上行动。它与现今的国际象棋一模一样。这种棋盘形式深受“黑白阴阳”和“64卦”的周易文化的影响,在当时又叫“八八”象棋或“六四”象棋。
▲唐宋间“琴棋书画”织锦中的八八象棋
宋朝是中国象棋的繁荣时期,也是象棋形制包括棋盘定型的时期。小象戏大致为近代象棋的形式,有32枚棋子,棋盘大小定为纵十路横九路。将帅待在九宫之正中,没有士而有偏、裨两棋子。大象戏纵横路十一,棋子三十四,包括偏、裨两种棋子。
根据宋徽宗赵佶的“白檀象戏小盘平,牙子金书字更明。夜静倚窗辉绛蔼,玉容相对暖移声。”,我们不难想象那个时代棋具的精美和完善。
再看杜甫的“老妻画纸为棋局,稚子敲针作钓钩”。用纸画围棋盘,固然反映出饱受战乱之苦的杜甫重获家室儿女的天伦之乐,却也表明那时下围棋并非一板一眼般讲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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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清两代象棋文化繁荣昌盛,象棋从小众变得大众化,但是象棋形制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现今的中国象棋棋盘由9条纵线、10条横线组成90个交叉点,中间设河界,两端设九宫,是国家体育部门颁布的标准棋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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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1月14日,香港新都城举办的十二生肖立体象棋园开幕,展出“中国古象棋收藏第一人”张超英的40多款藏品。其中最为珍贵的当属一枚40万元的“南宋铜质棋子”,此棋子于2007年入选民间国宝备选藏品,堪称史上最贵的象棋棋子。
▲南宋铜制棋子,上刻卒字
在2016年10月的荥阳,楚河汉界的发源地,首届楚河汉界世界棋王赛上,郑惟桐和谢靖两位棋王在此天地棋盘展开了一场象棋的巅峰对弈。
千年的历史烽烟在尺幅棋盘上精彩演绎,经过5个多小时的角逐,郑惟桐获胜,问鼎首届楚河汉界世界棋王赛冠军,奖金100万元人民币,被誉为世界上最贵的一盘棋。
▲首届楚河汉界棋王赛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相比于国家认可的正式比赛,明清时期民间的棋茶馆才是真正让象棋融入生活的主使。平民百姓在茶馆歇脚时常以下棋为乐,形式有擂台式、残局式、一主一客式等多种。
说到残局,就不得不提起摆棋式,即在路边摆一残局的象棋摊。这是最为特殊的象棋博弈方式,如同围棋的“手筋”一般,象棋的摆棋式会给予挑战者执“红”先行的权利,但黑棋往往是一招必杀。这就需要挑战者以“步步带将”的形势完成对黑棋的绝杀,并且能在脑海中完成三步、五步、甚至七步以上的叫杀计算。
▲象棋残局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象棋残局难度系数奇高,却也让人乐此不疲。以至于在当时,无论是卖菜挑担,还是贩夫走卒都会下象棋。1956年,中国象棋被正式列为国家体育竞赛项目,并举办了首次全国象棋锦标赛,正式为象棋正名。
二十一世纪以后,随着通信网络和人工智能的发生发展,象棋化身手机中的一款款“千古名局”、“残局博弈”、“象棋大师”、“华山论剑”等再一次敲开90后和00后的心扉。打开手机APP,即可与网络那一头的象棋爱好者展开一句激烈的搏杀,甚至加入了观战以及排位等功能。这极大程度上降低了象棋的门槛,抬手既玩的便捷性,也大大增强了我国国民的平均象棋水平。
▲象棋APP / 图片来源于网络
在各大视频平台,从来不缺乏象棋入门教程,更有主播和爱好者将历年大赛的精彩博弈翻出来,以重现的方式为广大棋友讲棋。成千上万的人们抱着手机,点进视频或者直播间,那一刻,象棋的沉浸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,那个夏日的夜晚,爷爷扇着扇子,走在棋摊前。哪怕灯光昏暗,哪怕蚊虫驱不散。对着那楚河汉界的棋盘,指点江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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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了一分急躁,多了一分淡然。这就是非物质文化遗产,沉淀在千百年间,带给人们的传承与探索,绝非象棋本身那么简单。
2005年韩国将“端午”申遗,就曾引起了我们国人强烈的不满。不过随后2009年9月联合国批准中国端午节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,成为中国首个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节日,也算是给了我们国人一个安慰和警醒。
▲图片来源于北京日报
现如今,印度六次申遗“象棋”不成,其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然而自2008年象棋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,至今都还没等走出国门。
这并不是我们不努力,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相关规定,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申请,每两年一次,而且每次只能申报一个。截止2020年12月,我国已经有42个项目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遗产名录,位居世界第一。
▲2020年12月17日,太极拳和送王船成功申遗
象棋,在中国几乎可以与乒乓球平起平坐的国民运动都能被印度惦记着,不知道还有多少小众到无人问津的宝贵文化财产被小偷抢先。这一次,他们撞上了铁板,下一次,我们该怎么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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