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家门,来到大街上,放眼看去,到处是车。仔细想想,人这一生与车的关系还是相当密切的。
小时候,感觉总是在搬家,小学还没毕业就搬了三回,从市中心一直搬到郊区。后来,郊区又成了市中心。每一次搬家,我都是和家具一起,坐在卡车车厢里,长久以来,对卡车的印象最深。平时上街都是坐公共汽车,那时候人不象现在这么多。再加上全社会学雷锋,老弱病孕残在车上都有座位。
小时候,我家保姆的老公是蹬三轮车的,没事的时候他喜欢载着我们,围着大街小巷转着玩,让我在小胡同里看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;上学的时候,曾坐过一次父亲单位的小汽车,那天汽车正好要路过我们学校,回家后被父亲批了一顿。从那时候才知道,公车是不能随便坐的,公家的便宜是不能沾的。
中学毕业后,大客车摇晃着把我们拉到了远离城市的知青农场。在这里,我见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车。
连队常用的车是马车,还有驴车。当全连集体行动时,出动的是三套车—-一辆大车套三匹马,一辆马车竟然能装上20多人。平时连队领导外出开会,一般要用三套车,这算是连级待遇。营一级领导外出要坐拖拉机。全团只有一辆北京吉普,是团长的“坐骑”。连队其他公务派车都是一车一马,比如冬天到胜利油田运输废油当燃料取暖时,多数时间是一车一马,知青们的个人事务在许多时候还是用驴车,比如有知青回家探亲,要送到长途车站坐车时,这就是小驴车的任务了。拉车的小驴与大狼狗差不多大,我们称之为“狗驴”,小狗驴拉着小驴车,带上两个人,跑的飞快,因而,深得知青们的宠爱。
有时候到营部和团部玩,也能坐其他车。比如不同类型的拖拉机,大轮的、小轮的、还有履带式的。团部有几部部队上淘汰下来的履带式运兵车,被用来做载重汽车,因为马力大,我们称之为“爬山虎”。这车看上去挺威风,吼叫的声音很大,真要是坐在上面还真遭罪,冬冷夏热还到处是土。不过,这要比起土爬犁来,“爬山虎”的条件还算好的。有一年冬天,我们知青自己动手树电杆、扯电线,要彻底结束煤油灯时代。粗大的水泥电线杆要20个人抬,一般的车根本没法运输。只好用几根碗口粗的钢管焊成爬犁,用履带式拖拉机牵引着运输电杆。所谓牵引,也就是在土地上硬拖。人和电杆一起坐在爬犁上,冷风刺骨,钢管在土地上拖行的巨大噪音就不说了,所有的人都被裹在浓浓的尘土中,真正的是灰头土脸。那个时候,最高兴的是春节前,一辆辆大卡车把我们送到一百公里外的东营火车站,坐火车回家。虽然这一路上冻的够受,可只要能回家,这点困难就不在话下了。
再以后,几辆大卡车经过一天的颠波,把我们从知青农场运到了企业。在企业的开始几年中,无论是上下班还是外出培训都是坐大卡车。只是上下班的时候乘大卡车只能站着,无论雨雪风霜都是如此。外出培训时就不一样了,把行李卷往后车厢一扔,我们爬上车,躺在行李堆上,看着兰天白云在我们眼前掠过,感觉惬意的很。
到企业后有几次外出培训机会,七十年代中期,到北京培训时,专门到故宫玩。看到故宫门前停着那么多小汽车,兴奋的我们纷纷以此做为背景留影。
现在,国家发展了,富裕了,汽车早已进入了普通百姓家,中国也成了“车轮上的国家”,对汽车也就没有了新鲜感,感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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