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蕙兰,爪哇“糖王”黄仲涵的女儿,父亲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富商。
顾维钧是参加“巴黎和会”的中国外交官,由于他在“巴黎和会”上出色的演讲,而声名鹊起。
因妻子两年前病逝,他一直单身。
他们一个美丽多金,一个年轻有为,看上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。
1920年10月21日,他们在布鲁塞尔的中国使馆,举行了隆重而正规的西式婚礼。
黄蕙兰嫁给顾维钧,可说是富贵结好,顾维钧如虎添翼,黄蕙兰锦上添花,羡煞旁人。
可让人料想不到的是,婚姻历经三十多年,却终归于分道扬镳。
离婚时,黄蕙兰63岁,顾维钧68岁。
那么,为什么会这样呢?
黄蕙兰在1975年,出了一本个人回忆录《没有不散的宴席》,从中可有些许了解。
黄蕙兰,1893年生于爪哇岛。
父亲黄仲涵在祖父生意的基础上,创办当时世界最大的制糖厂,被称为“爪哇糖王”;
他积极捐款支持辛亥革命、热心华侨福利事业,成为东南亚的著名企业家。
黄蕙兰含着金钥匙出生,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家中仆人无数,过着锦衣玉食、无忧无虑的
生活。
父母没有送她去学校上学,而是请家庭老师教她。
她凭着天资聪慧,学习音乐、舞蹈、书法,还掌握了英语、法语、荷兰语、马来语等语言。
她受母亲的影响,对西方文化和习俗很熟悉。
这为她后来成为外交官夫人,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。
但,事情的两面性也随之突出表现出来。
黄蕙兰的富豪家庭背景、在外国人交际圈的游刃有余,对顾维钧的外交官生涯,带来了诸多裨益;同时,也在二人感情中,慢慢渗入了隔膜。
在婚姻最初的几年里,黄蕙兰欣赏顾维钧的才华和地位,顾维钧欣赏黄蕙兰的美貌和优雅。
其实,在二人的互相欣赏中,已悄悄埋下了隐忧。
黄蕙兰选择顾维钧,更多是选择顾维钧的身份和地位,弥补她和她家庭只富不贵的缺陷,满足她和她母亲跻身上层社会的心愿。
比如:在他们刚刚交往时,顾维钧用法国为他配备的有司机的专车,接送黄蕙兰;请黄蕙兰看歌剧,享受的是政府专用的国事包厢。
让黄蕙兰感到无比尊贵,是她爸爸多少钱也买不来的。
顾维钧选择黄蕙兰,更多是选择她的美貌,至于家庭富裕倒未必,因为顾维钧自己也不穷,虽然没有多富有,但养家是没问题的。
更重要的原因是,顾维钧妻子故去后,两个幼小的孩子,需要一位母亲的照料。
二人都对婚姻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性,加之他们各自的成长环境和经历,形成的价值观、人生观、世界观产生了碰撞。
结婚后的黄蕙兰,浑身珠光宝气、开着妈妈赠送的汽车,陪伴顾维钧出入各种宴会活动。
顾维钧对夫人这样奢侈的生活有不同看法,他曾要求夫人说:“我希望你除了我买给你的饰物外,其他的什么也不戴”。
但,黄蕙兰有自己的想法,她认为打扮的光彩照人,并不是为了显示自己,而是在西方人面前为中国人争个面子。
不可讳言的是,黄蕙兰在父亲财力支持下,协助顾维钧在国际外交界,为中国赢得了不少好感。宋美龄就曾经夸赞过黄蕙兰。
从这一分歧上看出,顾维钧要一点男子在家庭经济中的主导地位,而黄蕙兰的想法也并没有错,只是她没有领会到顾维钧话里的精髓。
1922年,顾维钧奉召回国,他们夫妻两带着三个孩子,从伦敦回到上海。
顾维钧自从1915年出使美国,再到巴黎再到伦敦,有七年没有回家了,想到就要见到亲人了,心中特别高兴。
船到上海,两个哥哥顾维新、顾维炳早已在码头等候,迎接小弟和第一次见面的弟媳。兄弟相见分外亲热,然后去见母亲。
黄蕙兰见到婆家人,婆婆和大姑姐都是小脚,从没离开过上海,只会说上海方言。黄蕙兰说官话,双方互相听不懂,完全无法沟通。
黄蕙兰见到的婆家,与自己的观念相去甚远,便有了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,让顾维钧感到黄蕙兰娇惯过分了。
为了迎接小弟和弟媳,哥哥特意在上海租了一处很不错的房子,可是,黄蕙兰嫌弃没有自来水,没有卫生间,床还是她从没有睡过的硬板床,她实在是不能将就,一天也不想住。
当天晚上,黄蕙兰就带着孩子去了一家宾馆,租了一套宾馆套房。顾维钧在旁边一言不发,黄蕙兰的这一举动,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心。
黄蕙兰花着父亲源源不断给的钱,享受舒服的生活,于她来讲很平常;于顾维钧来讲,就过于奢侈,过于挑剔。两人的价值观发生了剧烈碰撞。
黄蕙兰曾追忆他们的婚姻:“我想他宁愿我不是个大富翁的继承人,我现在回顾,如果我果真不是,可能对我们的婚姻要好得多”。
有一段时间,顾维钧在北京参加内阁工作,在北京租借到一套房子,是一位前清官员的府邸—承公府,相当气派:雕梁画栋、山水回廊,据说是吴三桂宠妾陈圆圆的旧居。
黄蕙兰听说是租借的,心里想要买下来。父亲汇来25万美元,黄蕙兰将府邸买了下来,并进行现代化的装修,增添取暖设备、自来水、卫生间,应有尽有。
黄蕙兰依靠父亲的富有、丈夫的显贵,每天骑马跳舞、收藏古玩,过着贵妇人的生活。可是她和顾维钧的感情却越来越谈,除正式场合外,两人都是各行其是,很少有交流。
顾维钧看着黄蕙兰依然故我的生活方式,渐生厌感。
他们本应是相得益彰的婚姻,有金钱有地位,应是皆大欢喜的结局,可正是黄蕙兰富豪的背景,导致了渐生嫌隙,最后分道扬镳的结果。
这说明了一个问题:也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,那就是“三观”是否相合。
只有以“三观”相合为婚姻基础,金钱做辅助,才是婚姻长久的基础。
所以,世上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。
1946年,顾维钧再次出任驻美大使,这时,他们的关系已相当疏离,但顾维钧在外面还在粉饰太平。
黄蕙兰回忆说:“他每年待我就是忍让,供吃供喝,人前客客气气,私下抛在一旁”。
在这种情况下,顾维钧将病重的岳母接到身边同住,老人去世后,他为岳母操办了体面隆重的葬礼,尽了一个女婿的职责。令黄蕙兰感激不尽。
1956年,他们平静分手。
晚年的黄蕙兰,定居美国纽约。
她对自己与外交家顾维钧,共同度过的三十多年的漫长生活,有感激,有反思;
对自己作为顾维钧夫人感到骄傲,而且一直仍自认为是顾维钧夫人;
对顾维钧的外交官生涯,给予了很高评价。
1993年12月,黄蕙兰在她百岁生辰的当天,无疾而终。一天不多一天不少,走完了她美丽多金的传奇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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